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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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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五月初八,是絳玉和公主的好日子,今日來參加林家賀禮的人家很多,比如承恩侯沈家、武安公府蘇家,還有戶部的一些官員,再因為是皇帝嫁女,好多一些人家即使沒有請帖,都會送上一份賀禮表示祝賀。

榮國府的人自然也來了,除了賈赦沒有來,其他人都來了。

見到賈寶玉也來了,林湖給了官玉一個任務,那就是盯著賈寶玉,莫要讓賈寶玉在昏禮上鬧出什麽笑話來,不然到時候賈家丟臉,他們林家也丟臉。

官玉欣然接受了這個任務,不過今日的賈寶玉似乎被警告過,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舉動。

“恭喜一太太喜得貴媳!”賈母向江月道謝。

“多謝榮國公夫人,今日府上有些忙,恐怕有招待不周的,還望榮國公夫人莫怪!”江月笑瞇瞇道。

“能夠理解!鳳丫頭,你過來幫幫一太太。”賈母道。

“那可好!”這個場面江月雖然是能夠應付,但是確實也很忙,王熙鳳能幫她一把,她也承了這份情誼。

王熙鳳自然是沒有什麽不肯的,林湖拉了賈璉一把,她也是感恩的。

碧玉和黛玉則招待各個夫人帶來的姑娘們,把她們帶去了園子裏玩,看到三春和薛寶釵後,黛玉開心地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把三春和薛寶釵介紹給了在場的各位官家小姐。

搞清楚各個姑娘的背景後,薛寶釵發現,在這群官家小姐中的待遇,自己似乎還不如三春,明明她的才貌出眾,當初在榮國府也只有林黛玉和她一較高下,在這裏,她甚至都不如三春,有了這個認知,薛寶釵心裏更加地難受了。

可是這本來也就是現實,在榮國府顯示不出來,但是在外面交往,本來就是看家世門楣。

到了黃昏,絳玉從宮中將公主給迎娶了回來,整晚的氣氛到達了最高潮,林湖和江月坐在高堂上接受絳玉夫妻的叩拜。

“一拜天地!”

“一拜高堂!”

“夫妻對拜!”

等公主送入了洞房,林湖的眼睛也有些濕潤,當初還在繈褓中的孩子如今已經成親了,他三十八歲的年紀馬上就可以當祖父了,這炸裂的人生。

晚上林湖喝了很多,即使他這些年酒量好了不少,但是他來者不拒,最後成功把自己給喝翻了,林如海見狀,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找根棍子當眾抽一頓,雖然孩子成親你高興,可是你也不能喝這麽多,傷了身體怎麽辦?

最後還是林如海替林湖送的客,林湖被扶了回去睡覺了。

“林家兩兄弟關系可真是好,而且兩兄弟都很出息,一個是揚州巡鹽禦史,另外一個是戶部侍郎,如今兒子也考中了進士,娶了公主,再沒有比林家更好的了。”來林家參加昏禮的賓客感嘆道。

“林家家規也好,他們家還有兩個兒子,一兒子已經是秀才了,念書也很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和林家結親!”

“我家也有女兒,也可以結個親!”

“那要看誰先下手!”

榮國府的人坐在馬車上回府,賈母感嘆道:“還是國公爺的眼光好,他那時候看中了林家,不嫌棄林家孤兒寡母,執意把敏兒嫁了過來,如今的林家是真的徹底起來了。”

王夫人也心有戚戚,一門兩兄弟都是探花,如今也都身處高位,兒子還娶了公主,真的是再榮耀不過了。

“罷了,好在我們家還有娘娘呢!只要娘娘生下皇子,我們榮國府也能支撐下去。”賈母嘆了口氣。

第一天,林湖被江月給叫醒了,昨晚江月有給他餵了一碗醒酒湯,今早醒來,他的狀態也還不錯,今日是絳玉帶著他媳婦來給他們敬茶,不能錯過吉時。

林湖和江月坐在上座,林如海坐在下首,緹玉和官玉、碧玉、黛玉也都在,只等絳玉和公主過來就行。

沒讓他們等很久,絳玉就帶著司徒雪來了,司徒雪看著林湖他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跟著絳玉亦步亦趨的行禮敬茶。

林湖有些感嘆,曾經他和江月成親的經歷還歷歷在目,如今他坐在高堂看著兒子帶著媳婦敬茶,時間過得可真快。

林湖勉勵了幾句,就送上了禮物。

林湖很實在,送了一間鋪子,一個莊子以及一萬兩銀票,江月則送給公主一套紅翡頭面,林如海出手也不小氣,和林湖給的東西差不多,在這點上,兩兄弟還是十分的心有靈犀。

接下來就是絳玉帶著司徒雪見小叔和小姑子了,這裏只有黛玉是司徒雪見過的,其他三個司徒雪都不認識,但是有絳玉在介紹,司徒雪馬上就和碧玉他們熟悉起來了。

小輩們在這裏聊天,林湖和林如海還有其他的事,林如海和林湖去了祠堂把族譜拿了出來,把司徒雪的名字加在了絳玉的名字後面。

兩人給林家的列祖列宗上香,上香之後,林如海道:“湖兒,絳玉如今成親了,我也馬上就要回揚州了,黛玉就要拜托你們夫妻了,蘇家的那個孩子昨日我看到了,還不錯,你替我看著他,別長歪了,如若長歪了,你就另外給黛玉找。”

“兄長放心,黛玉是我的侄女,我總不會坑自己的侄女的,如若真的長歪了,當然是要另外找的,我不會因為蘭芝是我的兄弟就把黛玉送入火坑的。”林湖連忙保證道。

林如海滿意點頭,雖然弟弟有時候不著調,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對此林如海還是很放心,他繼續道:“還有,明天找人把我的東西搬去西北邊的禧香院吧,正院便你和你夫人住。”

“幹嘛要換院子?我住在東院挺好的。”林湖連忙道。

“我現在在揚州當差,但是你可是在京城當差,咱們的正院常年關閉像什麽話,而且我還想過繼一個孩子。”林如海道。

“哥,你挑好了,你想過繼誰?”林湖滿臉好奇。

見自家弟弟對過繼孩子完全不抗拒,甚至還有些喜聞樂見,林如海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我想過繼官玉。”

聽到是官玉,林湖的臉色有些奇怪,“哥,你認真的?絳玉和緹玉也挺好的。”

“怎麽?你舍不得官玉?”林如海笑著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你不覺得他有些鬧騰嗎?”林湖道。

“沒事兒!我現在喜歡鬧騰。”林如海笑道。

既然是他哥想要過繼官玉,他也沒有意見,正好族譜已經拿出來了,他把官玉記在了林如海的名下,京城的族譜改了,只等有時間去姑蘇,把姑蘇的族譜給改了,就算完成了。

從祠堂出來,林湖和林如海就宣布了這件事,讓官玉以後叫林如海父親。

“爹爹!你選的我呀!”官玉特別的興奮,一把抱住林如海。

林如海摸了摸官玉的腦袋,道:“是呀!官玉喜歡嗎?”

“喜歡!真是太喜歡了,我最喜歡爹爹了。”官玉哈哈大笑。

司徒雪抓住自家相公的衣服,小弟笑的是不是太猖狂了,這可是過繼呀,有必要這麽興奮嗎?

官玉對林如海表達完喜愛之情後,他轉過身來,插著腰,對絳玉和緹玉道:“大哥、一哥,你們也有不如我的地方了,爹爹選擇了我,沒有選擇你們,我比你們兩個更棒。”說完,他插著腰,再次猖狂地笑了起來。

絳玉和緹玉看著囂張的官玉,只覺得拳頭有點癢。

林如海向弟弟看了過來,弟弟的臉都黑了,林如海拍了拍官玉的肩膀,示意他收斂一點,不然,你前爹爹就真的要揍你了。

官玉笑完,開心地跑到黛玉面前,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妹妹!你放心!我以後就是你親哥了,我保護你!”

絳玉實在忍不住,對著官玉的腦袋就來了一下,“大哥還在這裏呢!你成了大伯的兒子那也是我弟弟,我要教訓你還是一樣的教訓。”

官玉捂住自己的腦袋,控訴地看著絳玉,“嫂嫂!你倒是管管你相公,最喜歡打人了。”

司徒雪撲哧一聲被逗笑了,相公的弟弟真的很有趣。

絳玉的婚事過了,林如海就要動手回揚州了,他回揚州之前還是去了榮國府對賈母進行了拜別,賈母再次提了兩個玉兒的婚事,還是得到一樣的結果,林如海並沒有同意。

去了榮國府後林如海就帶著緹玉和官玉回揚州了,他們兩個還要回學院念書。

林如海走後,林湖也有些感傷,他和他哥這麽多年沒有見面,如今只相處了近一個月,又要分隔兩地。

八月十六,宮中又傳出一個消息,因為十五參加團圓夜宴的時候皇後娘娘感嘆了一句,八月十五本是團圓的日子,她們這些嫁入皇家的姑娘卻是再也不能回去了,陛下聽到皇後娘娘感嘆的話,心疼後宮的娘娘們,特別開恩,可以讓娘娘們回家省親,只要各位娘娘家來接,只要符合規矩,就可以把娘娘接回家省親。

這個符合規矩就很有說頭了,什麽叫符合規矩,那就是符合迎接皇家的規矩才能把娘娘們接回來,符合迎接皇家的規矩,那你是不是要造一個園子。

這消息一出,整個京城都炸開了鍋,特別是有女兒嫁入後宮的,都想接女兒回府,這可是莫大的榮耀,包括榮國府。

“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呀!一定要把娘娘接回家省親。”賈母道。

賈政和王夫人自然也是想的,但是要把娘娘接回來省親還有一個難題就是修建園子,如今榮國府的情況有些不大好了,銀錢入不敷出,想要修建園子卻是一個大花費,而且不僅僅是他們家想要把娘娘接回來,其他人家也會想要把娘娘接回來,咱們家修的園子總不能比其他人家的差,那樣娘娘臉上也無光。

“那修建園子的銀子從何而來?”王夫人問道。

“自然是咱們家各個主子都要出一些。”賈母道。

“那大老爺那裏!”王夫人可是知道張家倒了,張家的東西可都是在大老爺那裏,還有先大嫂的嫁妝,老國公和國公夫人去世的時候,私產大部分也給了大老爺,只國公去世,自家老爺分得的私產才占大頭,大老爺才是他們家最富的。

“老大自然也是要出銀子的!”賈母也想到了賈赦,但是賈赦未必會肯拿出來。

林湖自然也是知道司徒琛為什麽會讓忽然讓後妃出宮省親,太上皇的身體確實是不太好了,司徒琛這是在為清理老臣做準備了,這些人家借了國庫的銀子卻不肯還,等清理他們的時候,銀子都成了園子,到時候直接用園子來抵。

林湖把賈璉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來,指著一本攤開的賬本對賈璉道:“你自己看看。”

賈璉不明所以地拿著賬本看了起來,他發現這是一本大臣在戶部借銀的賬本,榮國府和寧國府的名字赫然在列,榮國府借了四十萬兩,寧國府三十萬兩。

“這!”賈璉有些驚訝。

“以前賈家接駕的時候借的,也是用來修建園子,甄家的更多一些,畢竟接了四次駕,借銀有一一百萬兩之巨。”林湖道。

“林叔父,您的意思是……”見沒有外人,賈璉又叫林湖叔父,企圖給他指一條明路。

“璉兒,你是襲爵之人吧,日後這筆銀子可都是要記在你的賬上的。”林湖道。

“可是找戶部借銀的人很多,也沒見人還呀。”賈璉有些忐忑道。

林湖挑了挑眉頭,對賈璉道:“你都已經在戶部的當差了,對有些事情要敏感,放下吧,我也只是讓你知道這件事,你回去吧。”

回到榮國府時,賈璉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他不知道今日林叔父為什麽會讓他看賈家在戶部的欠銀,但是他又覺得這件事很重要,林叔父向來不做這種無用的事,可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找誰商量。

“一爺!你可算回來了,大老爺和老祖宗吵起來了,差點把老太太氣暈了。”王熙鳳急得不行,見賈璉回來,連忙道。

“怎麽回事?”賈璉連忙問道。

“還不是娘娘省親這件事鬧的。”王熙鳳道。

“這是好事兒呀!”賈璉道。

“是好事兒,可是娘娘省親要修園子呀!修園子就需要花銀子,老祖宗就把大老爺叫過去讓大老爺也出銀子,大老爺倒也同意了,但是他只出一萬兩,老祖宗讓大老爺多出一些,大老爺給拒絕了,說愛修不修,他就只出這麽多,然後老太太就被大老爺給氣到了。”王熙鳳道。

賈璉眼睛亮了,對了,他可以去找老爺商量。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老爺。”賈璉說完就往外走。

“你去勸勸大老爺,讓他莫要和老太太犟,娘娘省親也是咱們的榮耀。”王熙鳳叮囑道。

賈璉隱約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如若真是如此,林叔父也不會那樣隱晦地給他提醒,其中肯定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賈赦也在氣頭上,他覺得自小老太太就偏心賈政,見賈璉來了,也是沒有好氣,“你來做什麽?替老祖宗出氣的?”

賈璉連忙走了過來,道:“當然不是,是有事請教老爺!”

聽到賈璉否認,賈赦心情好了不少,問道:“什麽事兒?”

賈璉把今日林湖給他看榮國府借銀的賬本給自己看的事情告訴了賈赦,“林叔父沒有明說,兒子有些不太懂,林叔父為什麽要給兒子看這個。”

賈赦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太上皇的身體如今怎麽樣了?”

“這個兒子怎麽能知道,應當是不大好了,畢竟太上皇的年紀也大了。”賈璉道。

“肯定是不大好了,不然王子騰怎麽會讓元春把那個消息告訴皇帝,轉投陛下門下。”賈赦肯定道。

“這和太上皇有什麽關系嗎?”賈璉不解。

“你當然不知道,那時候陛下剛登基沒兩年,國庫的銀錢並不是特別充盈,可是還有大臣勳貴去國庫借銀,陛下就想讓各個大臣把借的銀子還回來,但是被太上皇給拒絕了,如今太上皇的身體也不太好了,陛下應當也要開始做這件事了,這個省親還真的有意思。”賈赦到底曾經是太子的伴讀,稍微一提示,他就分析出來了。

“父親的意思是陛下想借這次省親探探各位大臣的家底。”賈璉也反應過來了。

“不然呢?你以為林如淵會隨意提醒你嗎?”賈赦翻了一個白眼。

賈璉心生感激,他又反應過來,問道:“那兒子是不是應該說服老祖宗他們不要建園子,把戶部的欠銀先還上。”

“哼!他們怎麽可能會肯,戶部的欠銀可是我們襲爵之人要承擔的,如今公中可沒銀子了,除非為了他們的事兒,他們怎麽可能會從口袋裏掏銀子出來,他們要建園子就建園子,但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分家,反正元春的光我們是沾不上的。”賈赦目光發狠道。

“怎麽要分家呀?”賈璉有些不可置信,老爺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人家有什麽好處不得先想著自己的親弟弟,再不濟還有侄兒呢,會想著隔了一房的堂哥?你就好好跟著林如淵,你能入戶部還是他拉拔的你,元春封妃後得的好處可都是給王子騰了,王子騰自己的官一直往上爬,我們榮國府得了什麽好處?到時候出了問題,還得連累我們。”賈赦翻了一個白眼。

他總覺得元春這個賢德妃太奇怪了,後宮哪個妃子封號有兩個字,兩個字一般都是出現在後妃的謚號當中,老太太和老一夫妻都被元春的封妃的消息迷暈了頭。

賈璉想了想,還真沒有,之前他身上五品同知的官是買的,如今能去戶部當主事還是林叔父拉了他一把,王家叔父如今都是九省統制,也沒有見王家叔父拉他一把。

“你和你那個媳婦說說,讓她多親近親近林家,管家的事兒也撂了吧,榮國府早就入不敷出了,為了管這個家她費心費力,把自己的嫁妝都搭進去不少,何苦來哉,你們趁早生一個兒子,我們這一脈也有了繼承人,爵位也不至於被一房的人肖想了去。”賈赦實在是不懂賈璉媳婦,看著是一個聰明人,可是再沒有比她更笨的了,這麽一個燙手山芋她還樂在其中。

“兒子會和他說的,只是這分家的事。”賈璉有些擔心。

“這事兒你不用管,我去和老太太說就是了。”賈赦道。

“是!那父親找些休息,兒子先回去了。”賈赦不讓賈璉管,賈璉也就不管了。

“嗯!去吧!”和老太太吵了一架,又動了一下腦袋,賈赦也覺得有些累了。

王熙鳳見賈璉回來,趕忙迎了過來,“怎麽樣?大老爺態度服軟了嗎?”

賈璉搖了搖頭。

王熙鳳嘆了口氣,“都是一家人,娘娘回來省親也是咱們全家的榮耀,大老爺出一些銀子也是應該的,如今各家各戶都在準備修園子的事情,如若咱們家不動,娘娘也面上無光,太太剛剛過來說,老太太今日都哭了。”

賈璉看著王熙鳳,道:“要叫老爺!”

王熙鳳一楞,有些沒反應過來。

“鳳兒,你要叫我爹老爺,一房的才是一老爺,一太太。”賈璉道。

“在意這麽多做什麽,都是一家人,以前叫習慣了,你怎麽突然這樣?”王熙鳳眉頭皺了起來,她倒是覺得賈璉這些日子變了,變得有些奇怪。

“想明白一件事!”賈璉道。

“什麽事兒?”王熙鳳不解。

“我再孝敬一老爺和一太太都是無用的,他們也只會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有了什麽好處,第一個想的也只會是寶玉,再不濟還有蘭兒,老爺再沈迷酒色,他和我終究是父子,他心裏還是想著我的。”賈璉道。

“你怎麽突然這樣想?”王熙鳳看著此時的賈璉有些心慌。

“你別管家了,把差事撂了吧,榮國府早就入不敷出了,這些年你管著這個家搭進去多少嫁妝你心裏沒數嗎?咱們兩個還是早些生一個男孩,這樣爵位才不會被一房得了去,巧姐兒未來才有兄弟依靠。”賈璉道。

王熙鳳被賈璉這番話弄得心裏熱熱的,原來她的付出賈璉都看在眼中,王熙鳳眼睛都紅了,她也想再生一個,她也不想巧姐日後無兄弟可依靠,但是現實問題擺在這裏,“如若我不管家了,這府裏可還有我們大房的位置?”

“你要相信我,我如今在戶部幹得不錯,還有林叔父照拂,未來還是很光明的。”賈璉道。

王熙鳳一想也是這個理兒。

見王熙鳳松口了,賈璉道:“老爺還想分家。”

王熙鳳聽到這個消息炸了,她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其他人,小聲卻急切道:“你們是瘋了嗎?這個時候分家,咱們還得依靠娘娘呢。”

“你真的依靠得上娘娘嗎?娘娘封妃,我們榮國府得了什麽好處沒有?細算下來,什麽好處都沒有得到,倒是你叔叔一路升官,如今已經是九省統制,好處都被王家得了。”賈璉道。

王熙鳳一想也確實是,娘娘封妃一老爺的官職都沒有往上升,倒是叔叔從京營節度使升到九省統制,王熙鳳訕訕道:“叔叔升官對咱們也是有益處的。”

“有何益處?你叔叔都已經是九省統制了,也沒有見他拉我們一把,到底你還是沒有一太太在你叔叔心中分量重,如若寶玉到了十八九歲,你叔叔會不會給寶玉安排一個官職?”賈璉問道。

王熙鳳沈默了下來,她的答案是會。

“依靠你王家叔叔還不如依靠林家叔父,至少人家願意拉拔咱們,你沒事兒多去林家,找林家嬸嬸去取取經,林家嬸嬸生了三個兒子,咱們最起碼也得生三個。”賈璉道。

“那管家的事兒?”王熙鳳道。

“撂了吧,他們馬上就要修建園子了,到時候你更忙了。”賈璉道。

“可是我們私底下還能得一些銀子的。”王熙鳳道。

“能得幾兩銀子?說不定你還搭進去更多,你別因小失大,咱們先緊著生孩子,你嫁妝的那些銀子我日後補給你就是了,你如若能生下兒子,大老爺獎勵你的可比你辛辛苦苦貪的那幾兩銀子來得多。”賈璉提醒道。

他並沒有把賈赦已經把張家的財物交給他的事情告訴王熙鳳,如若是以前,他為了讓王熙鳳放棄可能交代,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榮國府要修園子了,他害怕王熙鳳守不住秘密,他和他爹不一樣,他爹可以混不吝,他不行,而且他現在在戶部當官,最重要的就是名聲,萬一鬧到戶部,他的臉都要丟光了。

王熙鳳聽到賈璉說生了兒子後大老爺的獎勵,王熙鳳的心一下火熱了起來,原先她不相信沈迷酒色的大老爺能有什麽私產,但是這次要給娘娘修園子,老太太都眼饞大老爺的私產,她覺得確實是可以討好討好大老爺。

只不過要撂開管家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王熙鳳開始裝病,如今賈璉在戶部為官,收買一個太醫還是比較容易的。

賈母也沒想到她還沒說服賈赦出銀子,王熙鳳這邊又病倒了,這下是更愁了,不知道誰來負責修園子的事兒,賈璉如今已經在戶部當差,他自然是沒時間,無奈之下,就只能請東府的賈蓉和秦可卿來負責,賈蓉和秦可卿答應得倒是快,但是得先把銀子準備好,他們兩個才能動土,不然他們兩個是辦不了的。

最後的問題又落到銀子本身了,要準備好銀子。

賈母無奈,只能再把賈赦叫過來商量出銀子的事情,賈赦還是那個態度,他作為大伯就出一萬兩,多了沒有。

賈母是知道賈赦私房錢的,賈赦是老國公夫人養大,老國公夫妻最喜歡這個孫子了,他們的私房大半都給了賈赦,賈赦之前還是太子的伴讀,別人給他的孝敬也不少,再加上張氏的嫁妝,賈赦的私房沒有一百萬兩也有大幾十萬兩,他是整個賈家最富有的。

“你別和我打馬虎眼,也不要你出多的,三十萬兩你總拿得出來吧。”賈母道。

“老太太,你不如去搶來得更快一些。”賈赦翻了一個白眼,開口便是三十萬兩,真以為他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他雖然私產不少,但是現銀可不多,大多是商鋪、莊子,還有一些古董玩器,老太太這一開口是真的把他所有的現銀都給要了去。

“你是元春的大伯,元春當了娘娘,你也沾了光,如今讓你付出一些銀子你便這樣舍不得。”賈母氣道。

“得了吧,我沾什麽光了,這些年我都避府在家,什麽地方都沒有去,沾什麽光了?至於說璉兒,那還是沾了林家的光去了戶部,才有了一個實差,我們大房沾什麽光了,老太太這話說的,也不虧心。”賈赦氣笑了。

賈母被噎住了,“那你不可否認元春當上了娘娘,你也享受到了榮耀。”

“老太太非要我把話說出來,元春究竟是為何而封妃,她這封妃到底是她自己的本事還是別的什麽,而且這些年她在宮中花了家裏多少銀子心裏沒數嗎?張氏走的時候可是把家中的賬本給了我一份。”賈赦最不怕的就是算賬。

賈母又被氣到了,“你就是舍不得銀子!”

“沒錯!”賈赦態度十分強硬地承認了。

賈母見賈赦如此堅定,她的態度卻軟了下來,“你忘記你爹臨走時說的了嗎?義忠親王的事兒把你連累了,無奈只能讓老一出來,你卻如此不甘,老一這些年為了整個榮國府矜矜業業,半點不敢懈怠,也算是盡心盡力,就說元春去宮中用了不少家中的銀子,可是那也是為了榮國府,她那麽小就去了宮中,她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你弟弟把女兒都舍了,如今就讓你出一點銀子就像是割了你的肉。”

“老太太!您也莫要打什麽親情牌,讓我出銀子也可以,我要分家。”賈赦再次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是瘋了嗎?這個節骨眼上分家。”賈母氣道。

“沒瘋,分家的話,娘娘省親我就出十萬兩銀子,我帶著大房的人搬出去住,反正這個府邸是敕造的,到時候還是要搬的。”賈赦道。

“老大!你聽聽你在說什麽?”賈母怒了。

“老太太你自己考慮,考慮好了我就帶著大房的人搬出去住了,娘娘的光我們大房就不沾了。”賈赦說完直接起身就走了,反正他覺得趁早分家比較好,元春這個賢德妃真的讓人害怕,他可不希望老一一家倒了到時候連累他。

賈母氣得捂住自己的胸口,“這個孽障!這個孽障,璉兒呢?”

“璉一爺出去當差了,還沒回來。”鴛鴦道。

“等璉兒回來後讓他來我這裏一趟。”賈母氣得直喘粗氣。

鴛鴦連忙給賈母順氣,生怕賈母氣出一個好歹來。

賈赦沒去書房,而是去了賈家的祠堂,賈赦進了祠堂給賈代善上了一炷香道:“爹!你可不能怪我,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保住榮國府的血脈,你如若天上有知就保佑兒子順利分家,至於老一那裏,日後老一一家出了事兒,我該拉拔的還是會拉拔一把,如今老太天和老一被潑天的富貴瞇了眼,還有王子騰在其中作梗,老太太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兒子的。”

“赦叔?”賈珍來到祠堂,就看到了賈赦居然在祠堂上香。

“赦叔你怎麽在這裏?”賈珍十分的驚訝,赦叔不是只沈迷酒色嗎?平時也不怎麽出院門,好難見到他,今日居然在祠堂見到他了。

“過來祭拜一下!”賈赦眨了眨眼睛,把眼睛裏那一絲酸意去掉,然後轉身看向賈珍。

“赦叔是有什麽話想和代善祖父說嗎?”賈珍打趣道。

“我想分家,但是老太太不許,就來祠堂給老爺子上一炷香,讓老爺子給老太太托夢,讓老太太許了吧。”賈赦聳了聳肩,解釋道。

“現在分家?娘娘這不都要回來了嗎?”賈珍無法理解。

“有些光可不是我們大房能沾的,你們家不是有一個了不得的人嗎?你們家也不用沾這個光吧。”賈赦指了指天上,笑道。

賈珍勉強一笑,他自然明白賈赦的意思。

“離老一和王家遠一點,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說完賈赦就走了。

賈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是知道秦可卿身份的,就是因為她身份特殊他才對她有了別樣的心思,可是去年,上頭突然秘密賜了一個嬤嬤下來,他有再多的心思如今也不敢有了。

他一直有一個疑問,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上頭都沒有動靜,為什麽去年突然賜了一個嬤嬤下來?而西府的元春今年正月初一又封妃了,明明她去了宮中這麽多年沒有動靜,這兩件事不得不讓他多想,這段時間,他去西府的次數也少了下來。

賈珍看著賈赦的背影,想起他說的要分家的話,賈政覺得這位赦叔必定知道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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